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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厚生死【叁】

第三段回忆录.
那天的天气我记得尤为清楚，上午还是灰沉的天，下午阳光就迫不及待地从天空飘向大地。
万里无云，碧空如洗。
我下意识眯了眯眼睛。
王耀收拾好东西，询问我要不要今天下午就到研发中心去看看。
“好，去熟悉一下情况也不错，达里耶夫，你呢？”我拍拍上铺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的达里耶夫，他翻了个身，嘟囔了好一会儿才口齿清楚地拒绝了我们。
“让我睡会儿……”
我摇摇头，王耀笑了笑，我们一起走了出去。
我望向楼梯口的窗户外面，一排银杏树已呈青黄色，风经过时，树叶皱起，再舒展成旋钮般的花纹。
我随意感叹了一句:“北/京挺美的。”
王耀闻言，顿了顿说:“以后会更美的。”
我点点头。
走到下面那一楼的时候，一个人从右边飞速地跑了过来，当时王耀走在我的右边，便猝不及防地被撞倒在地上。
我蹲下来扶住王耀的肩膀，询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，他摇摇头说没事。我仰头一看，是个高大的苏/联/人。
“楼梯转角处为什么跑这么快？总该道个歉吧？”我将王耀从地上扶起来，不满地诘问道。
王耀朝我摇摇头:“我没有事情啊，不用在意。”
“有急事的时候，当然会跑得很快。再说，你的中/国朋友不是都说了不用在意了吗？布拉金斯基同志。”那个人索性耸耸肩，不道歉。他只是站在那里，我就觉得他太像因干旱而死，又被砍掉一截的树桩。
“……你认识我？”
“是啊！你可是以前我们原/子/弹/研发小组里经常提到的天才啊！走吧，我跟你慢慢说，你以前的传奇故事是怎样在我们小组里流传的……”他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胳膊便要拉我走，我莫名其妙地被他这么一拉，却仍然稳在原地不动。
我端详着这个苏/联/人的面部五官，从记忆里似乎挖掘到了一些东西。
他是维诺卡夫斯基，父亲曾提起过他，他很聪明，却桀骜不驯，在原/子/弹的研究上，他有过一些不小的成就，再加上岁数偏小，于是越发盛气凌人，趾高气扬。
我没有多想，就挣开他的手。
“……抱歉，我现在跟我的朋友走在一起。”我拍拍王耀的肩膀，让他跟我一起走。
我没有回头，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维诺卡夫斯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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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他？”王耀皱眉问我。
“我隐隐约约知道他是什么人，总之你不用担心，这明明是他的错。”
“……可能真的有急事吧？只是撞了一下而已，我觉得还好。”
“你的性格可不要这么软弱啊。”
“不是软弱，只是真的不想得罪人。”
“嗯，好吧，你比较宽容，是我，就不会允许别人撞了我却不道歉。”
“……谢谢你。”王耀冲我笑。
我飘飘然。
我要说，这只是第一种情况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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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研发中心去后，我和王耀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，把房间后面书柜里那些布满灰尘的书籍翻找出来，打扫清理了一下屋子，我俩就坐在位子上看了一下午的书，王耀有不懂的地方就会问我，我也会竭尽我所能去给他讲解。
傍晚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到里面看书，我向后面望过去的时候，感觉有种美好的静谧气氛。
不一会儿，我感到有些饿了，就叫大家去吃饭。
王耀和我一起走出来的时候，我们看见达里耶夫正跌跌撞撞地跑过来。
我问他是不是没有睡醒，他只是摇摇头然后说:“我只是饿了，真的，相信我，告诉我食堂在哪儿啊？”
我笑出声来，王耀也俯下身子笑了。
于是我们一起去吃饭，到食堂后各自打了一份菜，坐下准备开吃的时候，王耀突然问我和达里耶夫:“你们吃不吃肉？”
达里耶夫抢答:“当然！人是食肉动物！”
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好好说话。”
“伊万你呢？”王耀又转问我道。
“吃啊，怎么了？”我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把你们盘子拿过来点儿。”他边说，就边把他餐盘中为数不多的肉夹到我和达里耶夫的盘子里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？”达里耶夫几乎和我同时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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